shiness / 宣尼司

可不可以不要愛-3-5

　　 不曉得為什麼，那天只有我們五人在場的對話卻傳了開來，而且還跟原版的對話過程相差很遠，最離譜的是這段對話竟造成了廣大的「迴響」──正反兩派十分極端。

　　不用說，男同學基本上是沒什麼反應的，頂多比較要好或調皮但不認識的男生或走過我身旁的時候，拍拍我的肩、可憐的目光望著我，口中說聲無聲的「加油！」

　　通常我會很有禮貌的說聲謝謝，天知道我是多麼地哭笑不得。

　　有的女生見了我是罵我狐狸精、不要臉，多半是學姐，天知道她們怎麼曉得事主是我、又為什麼那麼恨我，一切壓根兒與她們無關啊！

　　而有的女生見了我是羨慕的目光像箭矢一般不斷穿刺過來，多半是學妹，可是她們根本沒看過阿乃──僅有上回他返校的那一次，天曉得她們羨慕的基礎是建立於何處之上。

　　少部分女生是沒有反應的，卻不是我的同班同學，我的同學見了我只會不斷嘗試從我口中探聽有沒有最新的八卦，好四處造謠更新的八卦……

　　天啊！為什麼我的人生要如此坎坷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禁大叫，想要哭。

　　愕然驚覺，四周一片安靜而驚訝的目光正注視著我。

　　「唐同學，妳對我的上課方式是有什麼不滿意嗎？需要這麼大聲尖叫來打斷我？」

　　我是真的不喜歡眼前的數學老師，誰叫他教得又差又爛，只會在黑板上畫畫圖、寫寫方程式、不顧同學有什麼問題而自說自話的照本宣科，重點是他的行為很詭異。

　　有回我和歆慧從福利社出來要回教室，恰巧碰上他，但他似乎沒瞧見我們，明明是下樓梯卻直往上瞧，當我們順著他的目光往上望──幾個女同學站在二樓的花檯旁，裙子隨風飄揚，風光無限好……

　　我和歆慧兩人心照不宣，低著頭從他身旁快快走過了。

　　還有許許多多大事小事提不完，但，他總還是老師啊！我怎麼可能有那個膽量去挑戰他……

　　「老師，你的褲襠破了個洞。」我沉穩回應，不禁佩服起自己真是天資聰穎又膽大過人，臨場反應果真是無人能敵！

　　「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回卻是他一路尖叫往外跑了出去，左手掩在前頭、右手護在後面，模樣好不狼狽。

　　而且有些娘娘腔……

　　坐了下來，撫著胸口輕喘，真是「好裡家在」，不然就換我該死了。

　　全班楞了好幾秒，先是有一人噗地笑出聲，接著又一人笑了出聲，再接著像是骨牌效應般地引起哄堂大笑……

　　唉，為什麼我的人生總是如此坎坷……

　　總之，放學後遭學姐堵人的風波一直到學姐畢業前，始終是同學津津樂道的話題之一，不曉得是因為學校的生活圈實在太小，於是同學們在百般無聊之下也只好拿這件事出來閒嗑牙？還是其他原因？到後來我已經習慣了，練就了一身左耳進右耳出、目空一切八卦的好功夫，他們再要說些什麼也影響不了我。

　　事實上在那一次與學姐碰面之後，我們就再也沒見過面了，不論是學姐或阿乃或燿吾學長，都不曾再見過面。

　　學校就那麼大，卻始終沒再與學姐見上一面，也算是另類的奇蹟吧？

　　我與阿乃自那天後，沒再通過電話，不曉得是不是這件事連他都知道了，但我想不可能是學姐告訴他，可能另有其人告知了他這件事吧。

　　雖然沒了見面與電話連繫，在MSN碰上時還是會打聲招呼，偶爾會多聊幾句──雖然，通常「多聊幾句」往往直至三更半夜才會停止──然而在自己心中卻像有了小疙瘩存在，我不知道是自己意識過甚，或其實彼此間卻有一道無形的牆存在。

　　這是種很複雜的情緒。

　　有點像「好朋友」來的時候，往往會分不清究竟當下的肚子痛是要「流血」還是想大便──好吧，這種比喻可能還是很不清不楚。

　　這麼說好了，這種情緒就像小朋友看見了章魚哥做的美味蟹堡會嚷嚷著直說他想要吃，可是又偏偏他是吃不到的。嗯……這個比喻好像稍微偏離了我所要表達的意思了……

　　應該這麼說，這種情緒就像我看見了我最喜歡的德式香腸披薩，我明明就很想很想很想要吃，可是卻因為要減肥而無法吃它……

　　對！就是這種感覺！

　　所以是我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阿乃嗎……

　　原來我這麼喜歡他，卻因為他有女朋友而感覺情緒矛盾而衝突而複雜……

　　原來，我喜歡他。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