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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不要愛-3-3

 

  我一直不明白,為何高中三年成績優異的阿乃,最後僅考上私立大學。

 

  過去的我,壓根兒不在意。雖然曾與他有數面之緣,但終究是不認識,理所當然也不會知道他後來是考上哪間大學,更也不了解從前的他是多麼優秀而風雲的人物,只依稀腦海中有這麼個人的記憶存在,「聽過」別人提及他總總事跡,卻也只是聽過而已。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現在在淡水唸書,成績依然優異──燿吾說的,卻有些疑惑為何會是這樣的結果,難道在校成績並不保證將來能考上好大學?還是因為考試當天身體不適?壓力太大?太過緊張?或是什麼突發狀況讓他失常了?

 

  我開始好奇,雖然事情早已過去,與自己亦沒啥干係,卻還是忍不住好奇。然這份好奇心只存在心底,偶爾地浮現,倒不至於給自己帶來多大困擾。

 

  就像隔壁家的母貓,算算年紀明明該逾貓界的更年期了,卻莫名奇妙的懷了孕,讓我有些好奇牠怎麼會懷孕,想知道牠什麼時候會產下小貓咪──也就這種程度的好奇,不會時時刻刻惦記在心底而困擾自己。

 

  我以為這件事不會有所解答,或者該說是我根本無心去追索答案,反正該知道的事情終究會知曉,若是隔壁家的母貓生了小貓我自然會知道,而阿乃為何最後是考上私立學校,說不定終有一天我會了解是為什麼。

 

  也或許,不會有那麼一天的到來。

 

  但我沒想到答案會來得這麼快,就在今天。

 

  我在猜啊,阿乃是不是偷偷在我房間裝了針孔攝影機,要不然就是他有通天眼,否則怎麼每次剛好我洗完澡、頭髮才剛吹乾,他的電話就來了。

 

  唔……倒也不能說「每次」,也才第二次罷了。

 

  正當我躺在床上,拿起單字卡準備催眠自己入睡之際,手機霍地鈴聲大作。

 

  「Hi,學長。」

 

  「Woo,妳知道是我?」

 

  我笑了出來,「我的手機有存你的電話,看來電顯示不就知道了嗎?」

 

  「嗯,也是。」

 

  「學長找我,有事嗎?」

 

  出乎意料的,阿乃頓住了話語,好一會兒才訥訥的開口,「欸……其實沒有耶……」

 

  我微感訝異,一時片刻間反而不曉得該說什麼好,短暫的尷尬漫延,直至阿乃再度開口轉移了焦點,讓我鬆了口氣。

 

  我們聊起了今天在餐廳裡的事情,他說燿吾的笑話很難笑,提起那隻讓我在學校尷尬了一整天的大熊娃娃沒能帶回來很可惜──當然他不曉得我被同學煩了一整天,還有上次在台北看演唱會云云。

 

  後來不曉得是誰提起了今天下午在學校演講的事情,聊著聊著,我無意間問起為什麼他會考上私立大學,但話才出口,我便後悔了。

 

  果然,他沉默了。

 

  我啊耶咿嗚語焉不詳的呢喃幾聲,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又是阿乃開口化解了我的尷尬。

 

  「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不過就是考試那天我家人送我去考場的路上出了車禍,我自己是沒什麼大礙,但我爸進了加護病房,所以頭兩天的考試我沒去參加,只去考了第三天的考科……」

 

  呃……我怎麼覺得他不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還比較好過些……

 

  「那你爸爸,現在……」

 

  「哈,別擔心,他現在生龍活虎的,假日我們還會一起去社區球場打籃球呢!」

 

  「哦哦!一對一嗎?還是去報隊三打三?」

 

  「都有,看當天情形囉。」

 

  「什麼意思?看天氣?」

 

  阿乃笑了出來,「不,不是,是看當天去球場打球的人數多不多,多的話就是報隊打。有時候兩個球場可能只有我跟我爸,那就單挑囉!」

 

  「哦──我了解了!」

 

  「怎麼?妳要一起來打球嗎?感覺妳很有興趣呢。」

 

  「不了,我什麼運動都玩得不錯,獨獨對籃球沒輒……」

 

  他又笑了出來,還是爆笑的那一種。

 

  「不、不好意思啊……除了籃球,那妳對什麼運動很在行呢?說不定下次我可以討教討教啊……」

 

  「嗯哼,討教就不用了,不過讓你知道一下也無妨。我想想哦……桌球羽球排球,我都打得不錯啊!不過跑步慢了點,別找我去跑步。唔……游泳也不錯,我可以游上一千公尺哦!哦哦!我還會打撞球!厲害吧!」

 

  「Woo!那真的不簡單耶!我認識的女生,好像都不太愛運動,她們比較喜歡逛街、看電影、吃飯跟唱歌吧!」

 

  「噗,那是『約會』在做的事情吧?」

 

  「不是啊!她們一群女生的時候也都做這些事情。」

 

  「這樣哦……」

 

  我們一個勁兒的聊天,似乎誰都沒有注意到時間,許是聊得太盡興才忽略了,雖然中間小有尷尬的時候,但總的而言仍是聊得蠻愉快,等到我發現時間晚了,已經是凌晨一點多的事情……

 

  「欸……學長,很晚了耶……」

 

  經我提醒,阿乃恍然大悟。

 

  這下他又從學長變成老媽子,直催促我去睡覺。

 

  我哭笑不得連聲應好,結束了通話,卻呆坐在床上而腦中空白。

 

  講了整晚的電話,聊得我的耳朵都熱了──因為手機一直貼著耳朵講話,雖然有持續交換左右兩邊,卻也只是讓兩個耳朵一起燒紅,並沒什麼實質幫助。

 

  直到現在耳根子已經靜了下來,腦子仍不禁嗡嗡作響。

 

  我把單字卡扔到一旁,拍拍被子將被子拍鬆攤平,鑽進了被窩,腦子仍轉呀轉的,閃過腦海的不是一串串的單字而是整晚言不及義的對話,還有燿吾不好笑的笑話。

 

  但我仍是笑了出來,除了為燿吾不好笑的笑話、今晚的這通電話,和白天與晚上的鬧劇一場。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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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iness/宣尼司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